坐品香茗

永远年迈,永远老泪纵横。

【谜鹅】Another Chance(四)

感谢大家的等待,我终于写到谜鹅的对手戏啦!

Summary:另一个世界的狗谜来到阿卡姆看望伤痕累累的鹅(对应S4)。

PS.狗血,还有点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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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swald觉得Edward很奇怪。


他以为对方是来嘲笑自己的,但不是;他以为Edward是来炫耀的,但好像也不是。


Edward抬头看了他一眼,然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目光。Oswald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别样的情绪,但是Edward的表情是一片纯粹的苍白,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注视着Oswald,就像X射线,要把他整个人看透。


Oswald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惶惑,这或许是他们决裂之后时间最长的对视。最后他先偏开头看向逼仄的墙角——这纠缠着交织着的目光接触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,而他快要融进对方棕褐色的瞳孔中间。


Oswald攥紧了拳头,他自然不想做那个打破沉默的人,可是这尴尬的对峙却比沉默本身更让他如坐针毡。


“Hello, Edward.”Oswald最终选择了最稳妥也最疏离的开场白。


“Hello, Oswald.”Edward开口,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口苍老的古井,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语调,却蕴含着说不清的百感交集。


Oswald设想过很多次,Edward来到阿卡姆嘲笑他的时候会带着一副多么放肆的嘴脸,说着如何如何刺激他的话,却没想到他们的见面会是这样平淡而沉闷。


Oswald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,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?两个人像孩子一样斗嘴吗?不得不说Edward生起气来的样子总能让他有种没来由的窃喜,但这行为幼稚得一言难尽。


“你在阿卡姆过得这么样?”Edward突然开腔。


Edward知道他本不该问这个问题,面前人脸上的青紫和刚刚凝固的血迹是最好的答案,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。这个世界的Oswald或许算得上是他的敌人,而对敌人表达关心是最愚蠢的、自取其辱的行径。


但是,whatever。


说到底,他只是想再次见到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,虽然他知道这个人永远不应该与他有任何交集——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的线。Edward觉得自己大概是在魔鬼所蛊惑下才接受了这笔他本不该触及的交易。这一切都是那喀索斯在湖水里看到的不真实的倒影,他追逐着影影绰绰的幻象而去,情不自禁伸出手来,哪怕明知下一秒肥皂泡就会被戳破。


Oswald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,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,随后他似乎是从这句话中搜刮出了某些嘲讽的信息,身子前倾恶狠狠说道:“我在阿卡姆过得怎么样?Come on,Edward,你还看不出来吗?阿卡姆是疯子的集中营,不是养老院!还是说你以为我会混得更惨,成为那些电击疗法后失去意识呆呆傻傻的行尸走肉?那你得惋惜一下Doctor Hugo的离去,不然也许我还真成了和你一样的白痴!”


Oswald越说越生气,漂亮的浅绿色眼睛晶晶亮亮,似有泪光闪烁。Edward没想到Oswald对这句话的反应这么大,看来他在阿卡姆确实过得很不好,而且这个世界的自己和Oswald关系……也确实不太好。


“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,Oswald,是你过度反应了……”


“我过度反应?!”小鸟打断了他的话,气势汹汹撑着桌子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
“作为一个老朋友,我只是适当地表示关心。”Edward迎上他的对视,目光里无悲无喜。


Oswald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一通发作讨了个没趣。他收起了撑在桌子上的手,后退一步,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位面色苍白的“老朋友”。


“我想知道……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。”Edward斟酌着开口,“我希望我们能暂时放下过去的怨恨,不带敌意地交流,就这一次。”


Oswald咬了咬下唇,似乎在思考这一提议实施起来的可能性。最后他向着Edward点点头:“我们或许永远不会原谅对方,但我也很怀念从前友好交流的时光。”


Edward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。


“如你所见,我过得很不好。”Oswald摊开手,“阿卡姆里有形形色色的疯子,真疯的,假疯的,想借精神病之名逃过牢狱之灾的杀人犯全都来到了这里。它的建造者大概是一个白痴,才会把一群危险分子关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中。”


Edward点点头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

“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,他们要么互相残杀,要么被更强大的力量凝聚为一个整体。曾经的阿卡姆是前者,而现在的阿卡姆是后者。所有的患者、医生和保安都在一个人的控制之下,Jerome Velaska,那个脸被剥去再用订书机缝合的疯子。”


Edward心下一惊,控制一整座精神病院,脸被剥去又被缝上,能做到这些的人,无论在哪里都会崭露头角,为什么他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?


“你脸上的伤,和他有关吗?”Edward在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,这很可能会打破他们现在看似平和的对话状态,导致情绪激动的小鸟再次对他骂骂咧咧。


还好Oswald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误解他的好意,他只是不满地扭开了头,嘟囔了一句“算是吧”。


“你说阿卡姆的医生也被他控制了,那你……”


“我没事!”Oswald迅速打断了他的话,“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?你今天的问题简直让我起鸡皮疙瘩。”


“好吧。”Edward尝到了一丝挫败感,这个世界的Oswald怎么这么容易发脾气?


“我讲完了我的生活,轮到你了。你最近过得怎么样?”


Edward的中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,把那些零零散散的信息碎片拼合,还原出这个世界的自己,就像做小时候最喜欢的拼图游戏。


“我过得还不错。Lee成了奈何岛的女王,我现在和她搭档,一起治理奈何岛。昨天还有人对Lee发动了袭击,不过刺杀者被Jim Gorden杀死了。”


Oswald低头笑笑:“Lee比我大度。当年你陷害Jim Gorden入狱,把她的婚姻推向坟墓,也间接害死了她的孩子。她还能与你做朋友。”


这又是什么惊天爆料?


这个世界的人物关系也太……错综复杂了。


Edward想起之前这个世界的自己看向Lee那份真诚灼热的目光,真是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。


“那你的智商恢复了吗?我们的‘医生’有没有把你的冰冻后遗症给治好?”Oswald有些狡猾地看向他。


“大概吧。”Edward尴尬地笑笑。


“Congratulations.” Oswald说,语气中有种莫名的别扭,“你总能找到最合适的盟友。曾经是我的幕僚长,现在又和Lee在奈何岛‘指点江山’。”


“我们说好了这次谈话要暂时忘却过去的恩恩怨怨。”


“我知道,”Oswald接话,“我只是感慨一下往昔。在阿卡姆,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,而回忆成了你在这个地方消磨时光的唯一方式。我在这里想了很多很多,包括我们的过去。”


“那你在这一点上得出了什么新的见解吗?”


Oswald安静了很久很久,他的视线越过Edward的肩膀看向阴暗的墙角,身子一动不动,认真得如一座雕塑。可若你对上他的目光,你会发现他的眼神失焦而恍惚,就像一轮朦胧的月亮。


“也许我们本不必憎恨彼此。”


他的声音很低,很小,院服下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,像一片枯黄的秋叶。


Edward突然想要狠狠地拥抱他,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,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,对他说:“是的,我们本不必憎恨彼此。”


但Edward并没有这样做。


他只是安静地起身,年久失修的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尖利而刺耳,衣服划过桌子的沙沙声低哑又挠人。


他没有权力代替另一个Edward与Oswald和解,这个世界对他而言终究是一个虚空的无。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偷渡者,是一个游荡在哥谭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上的幽灵,就连他顶替另一个Edward前来阿卡姆看望Oswald这件事本身都已经是一种越界。


他们面对面注视着彼此,Oswald瞪大了眼睛想从Edward脸上读出些什么。时间似乎在他们之间凝滞下来,两人的感官系统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。


Edward知道对方在等待他的回应,在虚假的希望和沉默之间,他必须选择其一。


“砰!”


保安拿着棍子敲了敲铁门:“探视时间到了!”


Oswald的身体在保安话音落下的时候不自然地抖了一抖,他略有些慌张地看向已经不耐烦的保安,之前勉强与Edward对峙的气势荡然无存。他似乎又变成了那只脆弱的伤痕累累的小鸟,在阿卡姆里某一个不见天日洞穴中黯然哭泣。


Edward不由自主地向Oswald伸出手,Oswald犹豫了一下,握了上去。


久违的触碰让Edward有些恍惚,Oswald手心的温度和记忆中的另一个人一样凉得惊人,两个相同的面孔渐渐重叠在一起。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幻觉。


几秒钟后保安走上前来,Oswald率先把手收回。他最后看了Edward一眼,扭过头,“乖巧”地跟着保安一瘸一拐地走进那扇掩映在黑暗中的铁门。


在Edward二十五年的人生中,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目送。通常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注视一个人渐行渐远,而是坚定又决绝地扭过头去,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牢牢握在掌心。就像他觉得追火车是件很蠢的事情,人永远跑不过飞驰而过冒着蒸汽的钢铁;目送一个人离去也是很蠢的事情,因为对方不会回头,站在原地的你永远也追不上。


但此刻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,抿紧的唇线锋利得像一根闪亮的银针。


铁门缓缓打开又闭合,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,然后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后永远地归于岑寂。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尘埃落尽的声音。


Edward在保安失去耐心之前转身离去,下定决心把不属于他的东西永远地封存。他知道阿卡姆不会连续两天接受同一个人的探视申请,而他在这个世界最多只能再停留二十八个小时。


这是他和Oswald的最后一面。


“Good Bye, Oswald.” Edward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出阿卡姆的大门,嘴里泻出的低语弥散在风中。




“你知道吗,雄企鹅帝企鹅为了给蛋保暖,会把蛋放在脚上。厉害吧?”


Oswald没来由地想起初次见面时青涩的鉴证科小职员口中的话。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?两年,还是三年?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的久,但他都快不认不出曾经的那个人了。


今天的Edward给他的感觉成熟而苍老。


直觉告诉他,对方瘦瘦长长的躯体里埋着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,但他又说不出来那东西究竟是什么。


尽管Edward今天各种各样的不对劲,曾经的哥谭之王还是不得不承认,他被Edward言语里星星点点的关心打动。但就在他尝试着伸出友善的橄榄枝时,对方“顾左右而言他”式的踌躇又使他感到寒心。他的试探打在了棉花上。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码头,他哭着求对方说些什么。而这一次,Edward甚至连一个回应都不愿意分给他。


他宁可收到Edward讥讽的嘲笑,也不愿看到对方闭口不答。


或许到头来那些虚无缥缈的关切只是Oswald一个人的错觉,几个月的压抑与孤独使他把寻常的对话当成示好的象征,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自讨没趣。


Oswald又羞又气地抓了抓头发,他发誓,再也不会让情感成为自己的软肋,自己的心不会再为Edward Nygma泛起一丝涟漪。


还说什么“不必憎恨彼此”?他早就该明白,码头上的那一枪不仅穿透了他的腹部,也击碎了他们之间任何原谅对方的可能。


不要忘记当初的痛苦。他抚上腹部狰狞的弹痕,恶狠狠告诉自己。The Penguin从来都是以眼还眼,以牙还牙。


而他们之间,只能以恨相连。


TBC


虽然本章有点虐但是……你看这个狗谜他动心了!接下来的内容大概就是狗谜带着鹅飞越阿卡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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